从驻马店到宜昌的汽车,车轮上的迁徙与山河的对话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4

当晨雾还未完全散尽,驻马店西站广场上的大巴车已亮起前灯,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铁兽,安静地匍匐在发车区,车身上“宜昌东”三个字被水汽洇开一点,又被阳光慢慢蒸干,像一句无声的告别,引擎低沉的轰鸣里,裹着红薯干的热气、方言的碎语,还有无数个背上行囊的身影——他们正从“天之中”的豫南平原出发,向着“楚之咽喉”的江汉平原,开启一场800公里的迁徙。

出发:平原上的晨光与乡愁

驻马店的清晨总是带着泥土的湿润,车门打开时,提着蛇皮袋的阿姨、攥着学生证的小伙、抱着保温杯的大叔,像潮水般涌向安检口,蛇皮袋里装着新收的花生,红得还沾着泥土;学生背包里塞着母亲煮的茶叶蛋,蛋壳上还留着手指的温热;保温杯里泡着炒熟的芝麻,香气在车厢里飘来飘去,和着售票员“请往里走”的提醒,酿成一种混杂着期待与不舍的味道。

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车外的景象慢慢后退,驻马店的街巷还留着昨夜的喧嚣:早点摊的油条在热油里滋滋响,自行车铃声清脆地划过晨雾,穿校服的孩子背着书包跑过,书包上挂着的钥匙串叮当作响,这些熟悉的日常,在车窗的框景里慢慢变小,最后变成一片模糊的色块,邻座的大叔掏出手机,给家里拨了通电话:“娃,爹上车了,到宜昌给你打电话啊,你妈让你注意身体,别熬夜……”他的声音很大,生怕信号不好,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,车厢里瞬间安静了几分,只有引擎声在固执地响着。

途中:车轮丈量的山河与人间

大巴车驶上京港澳高速,像一粒石子被投入时间的河流,平原的麦田开始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丘陵,山势渐渐隆起,从青绿色变成墨绿色,车窗成了流动的画框:有时是金黄的油菜花田在山坳里铺展,像大地打翻的调色盘;有时是清澈的河流蜿蜒而过,阳光在水面上碎成点点金光;有时是隧道接连不断,黑暗中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路,偶尔有对向车辆的车灯闪过,像两颗流星短暂相遇。

中途停车服务区时,我看见一对年轻的夫妻,妻子在卖烤红薯的摊位前蹲下,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红薯,用纸巾包好递给丈夫,丈夫咬了一口,哈着白气说:“还是家里的红薯甜。”妻子笑了,眼角弯成月牙:“快到宜昌了吧?到了给你买热干面。”他们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束光,照进了服务区嘈杂的空气里,有人在服务区的长椅上打盹,头靠在椅背上,嘴角还带着笑,大概是梦见了故乡的月亮;有人在便利店买来地图,用手指反复丈量着剩余的距离,眼神里满是急切;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,戴着耳机,手机屏幕上播放着宜昌的旅游攻略,小声讨论着三峡大坝和清江画廊的模样。

傍晚时分,车窗外开始出现零星的灯火,渐渐地,灯火越来越多,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,广播里响起女声:“前方到站宜昌东站,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。”车厢里瞬间有了动静,人们开始整理行李,检查车票,眼神里闪烁着即将抵达的兴奋,邻座的大叔把手机屏幕擦了又擦,把家人的照片放大了看,仿佛透过屏幕就能看见宜昌的灯火下,有人在等着他。

抵达:灯火里的重逢与新的开始

车门打开时,宜昌东站的热浪扑面而来,和驻马店的晨雾不同,宜昌的夜晚带着江水的湿润和烟火气,出站口人头攒动,举着“接站”牌的人排成长队,有人踮着脚张望,有人举着手机打电话,有人抱着花束,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。

我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,举着“爸爸”的牌子,在人群中奋力挥手,当她的爸爸拖着行李箱出现时,她像一只小鸟一样扑过去,抱着爸爸的胳膊撒娇:“爸,你怎么才到?我都等你好久了!”爸爸笑着揉了揉她的头,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,里面是驻马店的老家的花生:“这是你妈让你带的,说宜昌的花生没咱家的香。”女孩接过布包,眼眶红了,又赶紧笑着说:“爸,妈让你别太累,家里都好着呢。”

远处,长江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江面上有货轮缓缓驶过,船灯像一颗颗移动的星星,宜昌的灯火倒映在江水里,随着波浪轻轻晃动,像一幅流动的油画,我知道,这辆从驻马店开来的大巴车,不仅载着 people 和行囊,更载着无数个平凡人的梦想与牵挂——有人来宜昌打工,有人来求学,有人来和亲人团聚,有人来追寻新的生活。

从驻马店到宜昌,800公里的路程,大巴车走了整整一天,但这不仅仅是一段地理上的距离,更是一场关于出发与抵达、离别与重逢、故乡与他乡的旅程,车轮碾过的每一条路,都藏着普通人的故事;车窗外的每一处风景,都见证着山河的辽阔与人间的温暖,当大巴车驶离宜昌东站,消失在城市的夜色里时,我知道,又有新的故事,在这片灯火里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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