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上海到大冶,一路风景与心安
清晨六点的上海,外滩的晨雾尚未散尽,长途汽车站里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播报声,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拖着行李箱,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安检口前排队,空气中弥漫着方言交织的烟火气——这是一趟开往湖北大冶的汽车,载着归乡人的期盼、创业者的行囊,也载着一段从摩登都市到千年铜都的旅程。
出发:从魔都的晨曦启程
汽车从上海恒丰路客运站驶出时,窗外还是熟悉的都市天际线,陆家嘴的摩天楼在晨光中闪烁,高架桥上的车流如织,耳机里放着的流行歌曲与引擎的轰鸣声交织,仿佛还在上海的节奏里,但随着车子驶出市区,高楼渐渐被低矮的厂房、成片的绿意取代,手机信号从5G切换到4G,连空气都似乎从“快节奏”变成了“慢镜头”。
邻座是位回大冶探亲的阿姨,她从布袋里掏出一包真空包装的上海蟹黄包,热情地分给大家:“尝尝,上海的味道,带到老家给大伙解解馋。”蟹黄包的香气在车厢里弥漫,引得不少人笑起来,有人打开车窗,让带着青草味的风吹进来,有人则低头刷着手机,看着大冶的朋友圈更新——有人在等他回去吃热干面,有人在工地等着他验收进度,有人在老屋前晒好了新收的茶叶,这趟车,就像一根线,一头牵着上海的打拼,一头系着大冶的牵挂。
途中:穿越时光的“移动驿站”
从上海到大冶,全程约800公里,普通大巴需要10个多小时,但这段旅程从不枯燥,车子过南京,长江大桥的轮廓在远处浮现,江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,有人指着窗外喊:“看,长江!”孩子们挤到窗边,大人们则拿出手机拍照,车过合肥、安庆,皖南的丘陵连绵起伏,稻田里绿浪翻滚,偶尔有白鹭掠过,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。
服务区是旅途中的“小驿站”,每到休息,司机师傅会提醒大家“活动活动筋骨”,乘客们则三三两两走进便利店:有人买瓶矿泉水,有人带份当地特色小吃——安徽的鸭腿、湖北的周黑鸭,甚至有人把上海带来的老面包分给同车的人,有一次,在黄梅服务区,一位老人不会用自助购票机,旁边的大学生主动帮忙,还帮她买了杯热豆浆,老人用带着大冶口音的普通话连声道谢,车厢里暖意融融。
傍晚时分,车子驶入湖北境内,路边的指示牌开始出现“黄石”“大冶”的字样,方言从“侬好”变成了“搞么斯”,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熟悉的热辣味——有人开始说:“快到了,我家就在大冶城东。”有人则拿出手机,给家人发定位:“还有半小时,到门口接我。”
抵达:铜都的烟火与归途
晚上八点,车子终于抵达大冶客运站,站前广场上,早有翘首以盼的人举着牌子:“老李,我在这!”“囡囡,回来啦!”下车的乘客拖着行李箱,与等候的家人紧紧相拥,有人眼眶泛红,有人笑着说:“路上堵了会儿,没等急吧?”
走出车站,大冶的夜风扑面而来,没有上海的霓虹闪烁,却有着另一种热闹:街边的烧烤摊滋滋作响,飘着羊肉串的香气;巷口的凉粉摊前坐着乘凉的老人,摇着蒲扇聊天;远处,铜绿山古铜矿遗址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,仿佛在诉说着这座“青铜故里”三千年的故事。
来接表哥的小王笑着说:“走,带你去吃碗大冶包面,筋道得很!”表哥点点头,背上的包还装着上海带来的糕点,他说:“给妈带的,她爱吃这口。”在这座与上海相隔千里的城市,汽车带来的不仅是人的流动,更是两座城市的交融——上海的精致与大冶的淳朴,现代的繁华与古韵的厚重,在这一刻交汇成最温暖的烟火气。
从上海的晨曦到大冶的星夜,这趟汽车旅程,是一场空间的跨越,也是一次心灵的回归,车轮碾过800公里的公路,载着归乡的期盼、打拼的辛劳,更载着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的笃定,当汽车再次发动,从大冶驶回上海时,车上的乘客或许会带着家乡的茶叶、父母的叮嘱,带着铜都的坚韧与底气,继续在异乡书写自己的故事,而这流动的汽车,就像一条永不停歇的纽带,连接着繁华与古韵,也连接着每一个“在路上”的人与家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