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晨曦微露,湘西的苗寨还在薄雾中沉睡,花垣汽车站里已渐渐热闹起来,一辆辆从县城及周边乡镇驶来的班车,正准备踏上前往湘潭的漫漫征途,这趟连接着武陵山脉深处与湘中腹地的汽车线路,不仅仅是一条地理上的通道,更像是一条流动的纽带,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、乡愁与对远方的向往。
花垣,这座因矿而兴、因苗而美的边城,群山环抱,溪流纵横,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,走出大山,看看外面的世界,或是回到远方的故乡湘潭,汽车常常是首选,汽车站内,各式各样的行李堆放在车下,有大包小裹的年货,有装满思念的土特产,也有年轻人装着梦想的简单行囊,候车的脸上,既有归心似箭的急切,也有对未来旅途的些许憧憬。
“师傅,到湘潭要多久啊?”“路上顺的话,大概六七个小时吧。”司机师傅一边麻利地检查着车辆,一边回答着乘客的问询,随着发车时间的临近,乘客们陆续登车,车厢内,空气渐渐变得稠密,有熟悉的乡音在低声交谈,也有陌生人之间因旅途而起的短暂寒暄,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响起,汽车缓缓驶出车站,告别花垣的青山绿水,开始了它的旅程。
从花垣出发,汽车先是沿着蜿蜒的县道行驶,窗外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错落有致的苗家木楼,随着路况的改善,车子逐渐驶上高速,像一只离弦的箭,朝着东方飞驰,窗外的景致也悄然发生变化,起初是苍翠的山林,渐渐地,平原的轮廓开始显现,田畴阡陌,村舍俨然。
这六七个小时的车程,是一段浓缩的人生片段,邻座的返乡青年,戴着耳机,眼神望向窗外,不知在回忆着城市的繁华,还是憧憬着家乡的温暖;后排的老夫妻,互相依偎着,偶尔低语几句,手里紧紧攥着给孩子们带的礼物;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,兴奋地讨论着学校的生活,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,车厢就像一个小小的社会,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,在共同的时空里交汇。
途中,服务区短暂的停靠,是旅途中的小憩,司机和乘务员会下车活动筋骨,乘客们则趁机下车舒展身体,买些吃的喝的,再次出发时,车厢里往往会多几分轻松与熟络,有人分享着家乡的零食,有人交流着路上的见闻,原本陌生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。
当湘潭的地标建筑——湘潭大桥或东方红广场的轮廓隐隐出现在地平线上时,车厢里开始变得活跃起来。“快到了!”“终于到湘潭了!”人们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,开始整理行装,核对地址,汽车缓缓驶入湘潭汽车站,车门打开,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,走出车站,阳光正好,湘潭的繁华与亲切瞬间将人包围。
花垣到湘潭的汽车,它不仅仅是一辆交通工具,它更像是一艘移动的方舟,载着人们的喜怒哀乐,载着山里人的坚韧与期盼,也载着城市与乡村之间最真挚的情感连接,每一次的发车与抵达,都是一次新的开始,一次心与心的相遇,在这条线路上,车轮滚滚,驶过的是距离,连接的是思念,点亮的是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