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溪到随州,车轮上的山水与人间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13

清晨六点的竹溪县城,天刚蒙蒙亮,汽车站已泛起烟火气,售票窗口前,几位裹着厚棉衣的老人正核对车票,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云雾;候车厅里,背着蛇皮袋的农民工反复系紧袋口,袋口露出崭新的被褥——那是准备去随州工地过冬的“装备”;还有几个学生,攥着学生证小声讨论着“到随州几点能赶上开学考”,站牌上“随州”二字,在晨光里格外清晰,像一枚磁石,吸引着不同方向的人奔赴同一片目的地。

竹溪出发:山城里的“流动乡愁”

竹溪在鄂西南,随州在鄂北,直线距离不过两百多公里,却被蜿蜒的山路拉成了半天的旅程,发往随州的长途汽车,是两地最实在的“血脉纽带”,每天两班,早上七点一班,下午一点一班,司机老王开了十年这条线,闭着眼都能说出哪段路有急弯,哪处隧道会渗水。“这车啊,拉的不是人,是竹溪人的念想。”老王一边转动方向盘,一边笑着说,“年轻人出去打工,老人去看孙子,学生去上学,都指望着这车。”

车从县城出发,先沿着竹溪河走,河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卵石,两岸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响,偶有农妇在河边捶打衣裳,木槌声和着汽车引擎声,像一首不成调的乡谣,过了泉河镇的“十八湾盘山公路”,车开始爬坡,车窗外的景致渐渐开阔,竹溪的“九山半水半分田”变成了连绵的青山,偶尔从山坳里冒出一栋白墙黑瓦的民居,屋顶飘着袅袅炊烟,像一幅被水晕染开的山水画。

坐在后排的张阿姨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袋,里面装着自家晒的竹笋干和磨的豆腐乳。“儿子在随州开餐馆,说城里吃不到这口家乡味。”她笑着说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骄傲,“每年都要给他送几趟,不然他想家。”旁边的小伙子戴着耳机,手机里循环播放着“随州南高铁站”的导航语音——他刚从深圳回来,转乘这辆汽车回老家随州城区,“高铁快是快,可从竹溪没直达,还是这车‘一站式’,能直接到家门口。”

山路之上:速度与温度的交织

竹溪到随州的路,一半是盘山公路,一半是平坦高速,刚出竹溪地界,路面就变成了双向两车道的水泥路,蜿蜒着钻进秦巴山深处,老王说,以前这条路要走八个小时,2018年“鄂西生态走廊”修好后,缩短到了五个小时,“路好走了,车也多了,十年前就一辆破旧的中巴,现在换成新能源大巴,有空调,有USB接口,跟城里公交车一样舒服。”

车过随县柳林镇,窗外的山渐渐少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,田里的油菜苗刚长出嫩芽,远处散落着几座红砖瓦房,屋顶上架着太阳能板,车停了一次,在随县服务区加油,几个村民提着竹篮上来卖橘子,黄澄澄的橘子沾着露水,司机和乘客们纷纷围过去,“老乡,这甜不甜?”“五块钱一斤,随便尝!”一时间,车厢里满是橘子皮的清香和讨价还价的笑语。

车上的乘客,像一个小小的“社会缩影”,穿校服的初中生捧着英语书背单词,眉头微蹙;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,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火车票,那是他准备过完年回河南老家的车票;还有一对年轻夫妻,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,轻声哼着歌哄孩子睡觉,车窗外,风景从竹林变成麦田,从青山变成平原,可车厢里的温度,始终暖烘烘的——那是陌生人之间不经意的善意:谁帮老人把行李架稳,谁给孩子递了纸巾,谁提醒司机“前面有村口,慢点开”。

抵达随州:一座古城的“烟火迎候”

下午一点半,汽车驶入随州汽车站,站前的广场上,卖热干面的小摊支起大锅,芝麻酱的香气混着碱面的麦香,飘出老远,张阿姨第一个下车,一眼就看见儿子站在出口处挥手,她赶紧把布袋递过去,“快,妈给你带了竹溪的笋干!”儿子接过袋子,眼眶有点红:“妈,这么远还带这些,超市里都能买到。”张阿姨拍拍他的背:“超市里哪有这个味儿?”

学生小林背着书包,汇入出站的人流,他要去随州一中,坐公交三站路就到。“每次坐这趟车,都觉得像从‘老家’到了‘另一个家’。”他说,“竹溪是生我养我的地方,随州是我奋斗的地方,这辆车,把两个‘家’连在了一起。”

建筑老李则拎着蛇皮袋,直奔公交站台,他要去随州南高铁站,坐傍晚的回程车去武汉的工地。“在竹溪家里歇了半个月,该回去挣钱了。”他望着高耸的高铁站楼,叹了口气,“不过这趟车方便,早上从竹溪出发,下午就能到随州转高铁,比以前方便多了。”

夕阳西下,随州古城的城墙被染成金色,汽车站的广播里,响起“竹溪至随州末班车即将发车”的提示音,又一批乘客提着行李上车,他们的脸上,有期待,有不舍,有对未来的憧憬——而那辆连接竹溪与随州的汽车,就像一条流动的河,载着山里的故事、城里的烟火,在这片土地上,缓缓流淌。

竹溪到随州的汽车,不仅是一条路线,更是一段段人生的缩影,它载着游子的乡愁,载着家人的牵挂,载着城市的活力,在山水之间,书写着最平凡也最动人的故事,车轮滚滚,驶过春夏秋冬,也驶向无数人心中温暖的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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