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云浮,天刚蒙蒙亮,西江边的雾气还未散尽,云浮汽车站里已响起此起彼伏的广播声,售票窗口前排着短队,旅客拖着行李箱,手里攥着车票,脸上带着对南宁的期待——或许是去探访求学的孩子,或许是去谈生意的商人,又或许只是想奔赴一场与邕江的约定,从“中国石乡”到“绿城南宁”,这趟跨越300多公里的汽车旅程,不仅是空间的移动,更是一场连接岭南文化与八桂风情的流动诗篇。
出发:云浮的晨,与家的温度
云浮汽车站位于城区主干道旁,是一座带着浓厚岭南气息的站房,灰白的外墙爬着青藤,门口的老榕树垂着气根,像极了这座城市低调又温厚的性格,7点整,粤W开头的长途大巴缓缓驶入站台,司机老陈熟练地打开行李舱,帮乘客把大件行李码放整齐,嘴里念叨着:“大家检查下身份证,南宁站不等人啊!”
“师傅,帮我找个靠窗的位置,我想看看沿途的山水。”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婆对乘务员说,她手里提着一篮云浮特产——南乳花生,红扑扑的包装纸上还沾着油香,“给孙子带的,他大学在南宁读书,说想念家里的味道。”
车启动时,晨光恰好透过车窗,洒在阿婆的银发上,也照亮了车厢里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,有人戴着耳机刷手机,有人和邻座低声聊着“石材生意”,还有个趴在妈妈背上睡觉的孩子,梦里或许正追逐着南宁青秀山的晚风。
途中:山水为卷,粤桂风情入画来
大巴驶出云浮城区,沿着广昆高速一路向南,窗外的景致渐渐变化:起初是连绵的石材加工厂,云浮“中国石材基地”的名片在晨雾中若隐若现;接着是层叠的茶园,茶农戴着斗笠在梯田间劳作,指尖沾着新茶的清香;当进入广西境内时,喀斯特地貌的峰林突然拔地而起,一座座青山如碧玉簪般直插云霄,与云浮的丘陵田园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“过了岑溪,就到广西地界了。”乘务员小李端着热水走过,声音清脆,“咱们中午在玉林服务区停留40分钟,可以尝尝当地的牛腩粉。”车厢里顿时响起轻快的议论声,有人翻出手机备忘录记下“玉林牛腩粉推荐”,有人则从背包里掏出八仙果——这是云浮人长途出行的“标配”,酸甜的味道能提神解乏。
途中,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从背包里拿出一本《岭南文化研究》,和邻座的大叔聊起了“云浮石材与南宁邕江古堤的历史渊源”。“你知道吗?明清时期,云浮的石匠就沿着西江到南宁,参与了邕江沿岸的石头建筑修缮。”大叔是云浮本地石雕匠人,说起自己的手艺,眼里闪着光,“现在南宁的东盟国际石材博览会,我们云浮企业年年都去,两地早就是‘石’不可分的邻居了。”
车行至贵港,远处的稻田里铺开金色的浪,农人牵着水牛走过田埂,牛铃铛的叮当声混着风声飘进车窗,阿婆突然拍了拍前排的乘客:“小姑娘,帮我看看南宁站的天气,我带了件外套,不知道会不会冷。”手机屏幕亮起,南宁的气温显示22℃,阿婆笑着摇头:“南宁就是比云暖和,我这外套怕是用不上了。”
抵达:绿城的晚,与未完的故事
下午三点,大巴缓缓驶入南宁琅东汽车站,站前广场上,朱槿花在阳光下开得正艳,这是南宁的市花,热烈又奔放,像极了这座城市的气质,车门打开,旅客们纷纷起身,整理行李,互相道别:“到了给我发消息!”“到了南宁记得去中山路吃老友粉啊!”
阿婆站在出口处,四处张望着,突然,一个穿蓝色T恤的男孩飞奔过来:“奶奶!”阿婆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,把那篮南乳花生塞进男孩手里:“快尝尝,还是家里的味道。”男孩咬了一口,眼睛弯成月牙:“好吃!奶奶,明天我带你去青秀山,那里的邕江和云浮的西江一样美,就是更宽!”
走出车站,晚风拂过,带着南宁特有的湿润气息,远处,东盟商务区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落日余晖,地铁1号线的列车呼啸而过,载着归家的人驶向城市的各个角落,云浮到南宁的汽车旅程结束了,但属于每个人的故事还在继续:或许阿婆明天会陪孙子逛遍南宁的大街小巷,或许石雕匠人已经在和南宁的客户谈妥了新的石材订单,或许那个看书的年轻人,正坐在广西大学的图书馆里,写下关于粤桂文化融合的论文。
从云浮的石材山歌到南宁的壮锦歌谣,从西江的碧波到邕江的涟漪,这趟汽车之旅,载的不仅是旅客,更是两地人民的情谊与梦想,当车轮再次滚动,新的出发又将开始——而云浮到南宁的距离,早已被这流动的温情与烟火气,拉成了心与心的相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