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陵江畔的晨光
清晨六点,南充高坪汽车站已泛起朦胧的烟火气,嘉陵江的水汽混着早餐摊的香气,在微凉的空气中弥散,背着行囊的李叔站在车站入口,抬头望着“南充—北京”的客运班次指示牌,深吸一口气,踏上了这趟长达30多个小时的汽车旅程。
作为南充本地的一名普通工人,李叔此行是去北京务工,他手里攥着一张略显褶皱的车票,票价880元,这是他最经济的选择——比起飞机的“天价”,火车票的“一票难求”,汽车成了连接川东北与首都最“接地气”的纽带。“能省则省,路上还能看看沿途风景。”李叔笑着摆摆手,行李里装着母亲连夜做的腊肉香肠,和一件厚实的棉外套,那是他应对北方寒冬的“铠甲”。
征途:公路上的四季与人间
汽车准时驶出车站,沿着绕城高速向东,窗外,南充的丘陵渐渐连成片,绿色的稻田、灰瓦的农舍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邻座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小雅,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去北京实习,她正对着手机地图规划路线,嘴里念叨着:“经过广元、汉中,然后进陕西,过黄河就快到了……”
这是一条横贯中国腹地的“黄金公路线”:从四川盆地北上,穿越秦岭山脉,跨越黄土高原,最终抵达华北平原,司机王师傅有着15年的长途客运经验,他指着前方说:“这条路我跑了快十年,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样子,春天走秦岭,能看到满山杜鹃;秋天过黄土高原,黄土地像铺了金子;冬天到黄河边,冰凌挂在河岸上,特别壮观。”
路途并非总是一帆风顺,翻越秦岭时,盘山公路蜿蜒曲折,车窗外是深不见底的峡谷,车厢里不时传来乘客的低声惊呼,遇到堵车时,大家也不急躁——邻座的大妈从布包里掏出花生瓜子,和后排的小姑娘分享;刚退伍的小伙子拿出军用水壶,给王师傅递上一口水;李叔则拿出母亲做的腊肉,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,这辆拥挤的大巴,成了一座流动的“小社会”,陌生人在旅途中逐渐熟悉,彼此的关心像一束光,照亮了漫长的公路。
夜幕降临时,汽车停在服务区,乘客们下车活动筋骨,有人泡一碗方便面,有人对着视频电话和家人报平安,小雅望着远处的星空,给妈妈发信息:“妈,车刚过西安,明天就能到北京了,您放心吧。”
抵达:长安街的灯火与梦想
第三天傍晚,当汽车驶入北京六里桥长途汽车站,李叔和小雅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,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的余晖,长安街的车流如织,远处天安门城楼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清晰。
“终于到了!”李叔长舒一口气,行囊似乎也轻了几分,他要去建筑工地干活,为家里的孩子攒学费;小雅则攥着实习通知,眼神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,车站里,南口音、川普、普通话交织在一起,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故事,却都怀揣着对“北京”这座城市的向往。
出站时,李叔给母亲打了个电话:“妈,我到了,北京挺暖和的,您放心。”挂了电话,他抬头望向灰蒙蒙却充满活力的天空,嘴角扬起一抹微笑,这辆从南充开往北京的汽车,不仅载着他跨越了千里山河,更载着一个普通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梦想的追逐。
尾声:车轮不息,征途不止
从南充到北京,30多个小时的车程,是一场身体的迁徙,也是一次心灵的旅程,在这条公路上,有嘉陵江畔的晨光,有秦岭的险峻,有黄土高原的辽阔,更有京城灯火里的希望,无数像李叔和小雅一样的普通人,通过这辆“移动的家园”,连接起小城与首都,平凡与梦想。
车轮滚滚,向前方,当汽车再次发动,驶向下一个目的地时,我们知道:那些关于奋斗、关于远方的故事,永远在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