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,桂林两江国际机场的长途汽车站里,已有背着行囊的旅客三三两两聚在候车厅,他们中有人带着写生的画板,想将漓江的烟霞装进行囊;有人攥着梅州的亲戚地址,归心似箭地奔赴客都的团圆,从“桂林山水甲天下”到“世界客都梅州”,这趟跨越千里的汽车线路,像一条流动的丝线,将广西的灵秀与广东的厚重悄然串联。
出发:在山水画卷中启程
桂林的清晨总带着几分诗意,汽车从桂林汽车南站驶出时,车窗外的景象还是熟悉的喀斯特峰林——孤峰拔地而起,江水如碧绿绸带缠绕其间,偶有竹筏点过水面,撑篙人的歌声随风飘散,旅客们纷纷举起手机,镜头追着远处的象鼻山、伏波山,仿佛要将这方山水刻进记忆的底片。
“师傅,到梅州要多久啊?”前排阿姨问司机,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手臂肌肉线条分明,握着方向盘的手稳稳当当:“走高速的话,大概七八个钟头,中途在贺州、肇庆各停一次,大家上厕所、买点吃的方便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透着常年跑长途的熟稔。
汽车驶入桂梧高速,峰林渐渐被连绵的丘陵取代,路两旁的桉树挺拔笔直,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光影,车厢里飘来旅客们低低的交谈声,有人从背包里掏出桂林米粉的真空包装,笑着说:“得先吃碗米粉才有力气赶路,这可是咱桂林人的‘出发仪式’。”车厢里响起一阵轻笑,旅途的疲惫似乎被这口熟悉的鲜香冲淡了几分。
途中:在流动的时光里相遇
长途汽车最动人的,莫过于沿途的风景与萍水相逢的故事,汽车进入贺州境内时,一位戴着银饰的瑶族阿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,她的头巾是靛蓝色的,绣着红色几何纹样,膝上放着一个竹编的背篓,里面装着几包茶叶。“这是贺州黄姚的古镇茶,给我儿子带的,”阿姨操着桂柳话,声音清亮,“他在梅州工作,三年没回家了,这次去住段时间。”
邻座的大学生小李主动帮阿姨调整背篓的角度,两人聊起了梅州的客家文化。“听说梅州的围龙屋很有名,像城堡一样?”“是啊,我儿子说,围龙屋里有祠堂,有水井,一家几十口人住在一起,热热闹闹的。”阿姨的眼里闪着光,那是对远方的牵挂,也是对团圆的期盼。
午后,汽车在肇庆服务区停靠,旅客们下车活动筋骨,有人买了肇庆裹蒸粽,糯米混合着五花肉、绿豆的香气,引得人食指大动;有人站在服务区外的草坪上,对着远处的西江拍照,江面开阔,水波粼粼,与桂林的漓江又是另一种壮阔,重新上车时,车厢里多了几分烟火气:有人分享粽子,有人交换特产,原本陌生的旅人,仿佛成了同行的伙伴。
抵达:在客都烟火里安放
当暮色渐浓,汽车终于驶入梅州汽车站,站前的“世界客都”四个大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,空气中飘来梅菜扣肉的咸香和酿豆腐的鲜味,旅客们纷纷起身,取下行李,脸上带着归家的松弛。
那位瑶族阿姨背起竹篓,对司机说了声“谢谢,辛苦了”,便快步走出车站,想必她的儿子已在出口处等候,小李则背着画板,对着站牌上的“梅州”二字画速写,他说:“梅州的客家文化太有魅力了,想来这里写生一个月。”
走出车站,晚风带着梅州的湿润,吹散了旅途的尘埃,远处的山影朦胧,近处的街道灯火通明,客家话的问候声、小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,温暖而熟悉,从桂林的山水到梅州的烟火,这趟汽车之旅,不仅跨越了地理的距离,更连接了人与人的情感——是游子的归心,是文化的交融,是流动中国里,最动人的温情故事。
车轮滚滚,载着山水与乡愁,驶向下一个目的地,而这条从桂林到梅州的汽车线,将继续承载着无数人的出发与抵达,在广袤的大地上,书写属于平凡旅途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