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安到张家,车轮上的风景与归途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16

一路向北,驶向生活的烟火

清晨六点半,怀安汽车站还浸在薄雾里,路灯的光晕晕染开站前广场的水泥地,几个提着编织袋的乡亲 already 排在候车口,布鞋上的露珠沾着草叶,鼻尖呼出的白气混着柴油的微腥——这是属于北方小城清晨的、带着生活重量的味道,我要坐的这趟“怀安—张家”班车,是连接这座塞外小城与地级市张家口的“血管”,每天两班,载着赶集的、打工的、求医的、上学的,也载着我对这座城市的最初记忆。

车站:慢时光里的烟火气

怀安汽车站不大,一栋两层的小楼,售票窗口的玻璃裂了道缝,用胶带粘着,里面的售票员大姐总是一边嗑着瓜子,一边用浓重的本地口音喊:“张家口的车要发啦!最后两分钟!”我攥着身份证挤到窗口,递上五块钱:“一张,到张家。”大姐头也不抬,从票箱里“唰”地撕下一张淡蓝色的票,上面印着“怀安—张家”,发车时间7:00,车程两小时。

候车室的长条椅上,坐着形形色色的人,隔壁大爷拎着个竹编鸟笼,笼里的画眉“啾啾”叫,他说是去张家口鸟市卖;穿校服的女孩抱着习题册,小声背英语单词,书包上挂着的校徽在晨光里闪着光;还有个年轻妈妈,怀里抱着襁褓里的婴儿,手里提着保温桶,里面是刚煮的小米粥——她说丈夫在张家打工,这是带孩子去团聚。

广播里放着《最炫民族风》,声音开得很大,盖过了候车室的嘈杂,检票员是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,嗓门亮:“都排好队!带好行李,别落下东西!”大家这才慢悠悠地起身,把编织袋、蛇皮袋、行李箱拖在地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一场迟到的晨曲。

车上:移动的“生活切片”

7点整,班车缓缓驶出汽车站,车身是绿色的,车头“怀安—张家”的字样被蹭得有些模糊,但发动机很稳,像一头老黄牛,不急不躁地走在通往张家的省道上。

车里弥漫着烟味、汗味和早餐的饼香,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,胳膊上肌肉鼓鼓的,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偶尔摸出根烟,车窗开条缝,烟雾飘出去一半,他话不多,但路况门儿清:“前面是左卫镇,要停五分钟,上几个赶集的。”果然,车刚停,就有人提着篮子跑过来,篮子里是刚摘的西红柿,带着露水,红得发亮。

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窗外风景慢慢变化,起初是怀安熟悉的模样:低矮的砖房,房顶晾着玉米棒子,田埂上牵着驴车的老人慢悠悠地走,渐渐地,路面宽了,路边的杨树越来越高,枝叶连成一片绿荫,过了洋河,水汽就多了起来,河面泛着细碎的波光,偶尔有白鸟掠过,翅膀点在水上,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
邻座是个大叔,在张家口开五金店,每周回一次怀安,他和我聊起生意:“现在生意不好做啊,网上买东西的人多,实体店难,但咱这岁数,学不会那些花花绕绕的,就靠老街坊照顾。”他掏出手机给我看照片,是刚上小学的孙子,“放假就回来,这小子比我机灵,会打游戏,我不会,他教我,我还老输。”说到这儿,他咧开嘴笑了,眼角的皱纹像一朵菊花。

车到沙岭子镇时,上来个卖杏的妇人,杏是金黄色的,带着绒毛,她用方言吆喝:“自家种的杏,甜得很!五块钱三斤!”有人忍不住买,她麻利地装袋、收钱,手指被杏汁染得黄黄的,有个小男孩凑过去,妇人顺手塞给他一个,他咬了一口,果汁顺着嘴角流,妈妈笑着给他擦: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车里的人都笑了,气氛一下子暖起来。

到站:张家口的烟火人间

9点整,班车抵达张家汽车站,车站比怀安气派多了,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电子屏上滚动着各班次信息,车门一开,人像潮水一样涌出去,有人急匆匆地奔向公交站,有人站在路边打电话,有人拉着行李箱,抬头望向高耸的楼群,眼里有期待,也有迷茫。

我跟着人流下了车,深吸一口气,张家的空气比怀安湿润,带着洋河水的清甜,街边的早餐店热气腾腾,油条在油锅里“滋滋”响,烧饼炉里飘出芝麻香;穿校服的学生骑着自行车,车铃叮当响;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步履匆匆,耳机里放着音乐——这是张家的清晨,充满活力,也藏着无数普通人的故事。

回望那辆绿色的班车,它已经掉头准备返回怀安,像一条不知疲倦的鱼,在两个城市之间游弋,我想起车里的大爷、女孩、年轻妈妈、五金店大叔,想起他们脸上的疲惫与期待,想起车窗外流动的田野与河流——这趟“怀安—张家”的汽车,载的哪里只是人,分明是生活的重量,是连接两座城市的烟火气,是每个普通人对“远方”与“家”的奔赴。

车轮滚滚,驶向的不仅是张家口,更是无数人平凡日子里,闪闪发光的归途。

抱歉,评论功能暂时关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