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清晨的薄雾还笼罩着盐城串场河边的柳枝,一辆满载着归乡人、旅者与商客的长途大巴,正缓缓驶出汽车站,车轮碾过苏北平原的晨露,向着千里之外的信阳——那座被淮河浸润、茶香氤氲的豫南小城,开启一段跨越江淮的旅程,这辆从盐城出发的汽车,不仅是地理空间的连接器,更是一条流动的时光隧道,载着沿途的风物人情与思念,在公路上书写着关于出发与抵达的故事。
出发:盐城的晨,与信阳的梦
盐城,这座因盐而兴的沿海城市,清晨总是带着一丝海风的微咸,汽车站里,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们步履匆匆:有背着编织袋、脸上刻着岁月痕迹的农民工,他们是信阳老家田埂上的守望者,每年带着盐城的工资与思念,准时踏上归途;有戴着耳机、背包里塞着攻略的年轻人,他们听说信阳毛尖的香、南湾湖的清,想用一场公路旅行触摸中原的脉搏;还有拎着礼盒的商人,往返于两城之间,将盐城的海产品与信阳的茶叶,在贸易的往来中串联成生活的纽带。
“师傅,去信阳还有多久?”后排的阿姨探过头,声音里带着急切,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,笑着说:“姐,别急,这趟车跑熟了,下午天擦黑就能到,先眯会儿,到了我叫你。”车厢里很快响起轻微的鼾声,窗外的景致也开始变幻:从盐城的高楼大厦,到广袤的农田,金黄的油菜花田一望无际,偶尔有白鹭掠过车顶,像极了盐城湿地里灵动的精灵。
途中的风景:从江淮到中原的变奏曲
长途汽车最妙的地方,在于它像一部移动的纪录片,一帧帧画面记录着地理与人文的渐变,过了淮安,车开始驶入丘陵地带,窗外的电线杆飞速后退,像五线谱上跳动的音符,广播里放着邓丽君的老歌,混着乘客们的低声交谈,竟生出几分温暖的烟火气。
中午时分,车停在服务区,大家下车活动筋骨,有人在自动售货机前买杯热豆浆,有人围在小摊前吃碗热干面,摊主操着带着河南口音的普通话,热情地问:“要不要加辣?咱信阳的辣椒,可是出了名的香!”这一刻,盐城的“鲜”与信阳的“辣”在舌尖相遇,竟没有违和感,反而像极了旅途中不期而遇的惊喜。
下午三点,车进入信阳地界,远处的山渐渐多了起来,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,有经验的乘客说:“闻到没?这就是毛尖的味道!”车窗摇下,湿润的风拂过脸庞,带着淮河支流的湿润,也带着信阳独有的温润,终于,当“信阳汽车站”的蓝色路牌映入眼帘时,车厢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:有人整理好衣领,有人打开手机,准备给家人拨个报平安的电话。
抵达:信阳的夜,与归家的暖
夜幕降临,信阳的灯火在远处闪烁,汽车缓缓进站,车门打开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饭菜香与夜市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,站台上早已有人在等候:有牵着孩子、翘首以盼的母亲,有举着“接站牌”的情侣,还有开着三轮车、准备帮乘客搬行李的师傅。
“爸!妈!我回来啦!”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冲出车站,扑进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,妇女抹了抹眼角,嗔怪道:“路上累坏了吧?锅里还炖着你爱喝的鱼汤,赶紧回家!”这样的场景,每天都在这里上演,平凡却动人。
对于旅人而言,信阳的夜晚才刚刚开始,他们或许会去浉河公园散步,看淮河支流的波光粼粼;或许会钻进夜市,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,配上刚出炉的烧饼;又或许会直奔茶叶市场,买几斤新采的毛尖,让盐城的亲友也能尝到这份来自大别山的馈赠。
尾声:车轮不息,故事不停
从盐城到信阳,近千公里的路程,十几个小时的奔波,汽车载着不同的人,奔赴同一个目的地,这不仅仅是一段物理空间的移动,更是一场关于“家”与“远方”的修行,盐城的海与信阳的山,在这条公路上相遇;盐城的咸与信阳的鲜,在这段旅程中交融。
当汽车再次发动,驶向下一个清晨或黄昏,我们知道,那些关于出发与抵达的故事,永远不会停止,而这辆从盐城到信阳的汽车,就像一条流动的纽带,将两座城市紧紧相连,也让无数平凡的人生,在车轮的转动中,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温暖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