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半,邹城汽车站站前广场的灯光还未完全褪去,已有零星旅客拖着行李箱走向检票口,他们中,有背着编织袋、要去濮阳工地上班的农民工,有攥着录取通知书、第一次出远门的大学生,也有提着土特产、去濮阳探望孙子的老人,目的地各不相同,但车票上的终点都指向同一个地方——濮阳,这趟从邹城出发的汽车,像一条流动的纽带,将山东与河南两省的烟火气紧紧相连。
出发:邹城的晨与愿
邹城,这座孟子故里,清晨的空气里还带着煎饼和豆浆的香气,汽车站的老站房带着些许年代感,但售票窗口的电子屏闪烁着清晰的目的地信息:“濮阳——全程约380公里,票价120元,预计运行5小时。”排在队伍最前的张师傅是位常年跑长途的货车司机,这次他特意买了客车票,“货车开累,换客车歇歇脚,还能看看路两边的庄稼。”他笑着拍拍身旁的布包,里面装着老伴烙的韭菜盒子,说“濮阳的同事说,那边吃面多,带点咱邹城的煎饼,换换口味。”
检票口打开,旅客们有序上车,32座的客车不算大,但座位宽敞,行李架上也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,靠窗的00后大学生小林戴着耳机,手机屏幕上是开学的倒计时。“从邹城到濮阳,高铁要绕道济南,不如客车直达,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。”她望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城市,眼里有对大学生活的期待。
途中:公路上的流动百态
汽车驶出邹城,国道两旁的田野渐渐展开,初秋的玉米地泛着金黄,收割机在远处轰鸣,偶尔有骑电动车的村民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过,朝车里的乘客挥手,乘务员李姐推着售货车缓缓走过,矿泉水、方便面、卤蛋的香气混在一起,她操着带山东口音的普通话喊:“喝水的同志麻烦让一让,濮阳还有两小时就到啦!”
车厢里渐渐热闹起来,后排两位大叔用方言聊着家常,一个说“濮阳的油田工资高”,另一个接茬“可也累,我侄子在那干了三年,胖了二十斤”;中间座位的大娘从布包里掏出煮鸡蛋,分给邻座的小姑娘:“孩子,饿了吧?尝尝俺家自己鸡下的蛋,香着呢。”小姑娘腼腆地道谢,脸蛋泛红,司机王师傅握着方向盘,目光专注,他在这条线上跑了十年,对每一个弯道、每一个服务区都了如指掌:“这段路走多了,闭着眼都知道哪边有减速带,哪边的路好走,安全第一,得把每位乘客平平安安送到。”
路过梁山服务区时,大家短暂下车活动筋骨,小林买了杯当地的奶茶,说“之前听说濮阳有‘中华第一龙’,到了一定要去看看”;张师傅则蹲在服务区门口抽了支烟,望着远处的高速路牌,心里盘算着下午到濮阳后,要先去工地老板那里报到。
抵达:濮阳的城与人
下午一点半,汽车缓缓驶入濮阳汽车站,站前的广场上,“龙乡濮阳”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,旅客们纷纷起身,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,脸上带着疲惫也带着期待。
小林跟着人流走出车站,抬头看见不远处高校的校门,深吸一口气:“新生活,我来啦!”张师傅则拨通了电话:“喂,老板,我到濮阳了,这就去工地。”大娘被儿子接上了车,车窗外的濮阳街道高楼林立,她笑着说:“濮阳比上次来更热闹了,俺孙子肯定喜欢这里。”
汽车站的广播里,下一班开往邹城的客车已经开始检票,这辆从邹城到濮阳的汽车,完成了它的使命,但车轮上的故事还在继续——它载着游子的思念、学子的梦想、劳动者的期盼,在鲁豫大地上,一次次串联起起点与终点,也串联起两座城市的温暖与烟火。
从孟子故里到龙乡濮阳,380公里的公路,不长不短,却足够承载一段段关于出发与抵达的故事,车轮滚滚,奔赴的是下一站目的地,也是每个人心中那份对生活的热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