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上的奔赴,从大名到涉县,一路山河与人心

31spcar 汽车小知识 19

大名县的出发铃

清晨六点半,大名城东汽车站已经泛起人声,灰白的水泥地面上,行李箱的滚轮声与售票窗口的叫卖声交织,像一首慵懒的苏醒曲,我攥着那张提前一天买好的车票,上面印着“大名—涉县”的字样,发车时间是七点整。

车站外的早餐摊支起了油锅,油条在热油中膨胀起金黄的泡泡,混着胡辣汤的辛辣香气,勾起许多人的乡愁,排队等车的多是本地人:背着蛇皮袋的农民工,袋口露出半截崭新的工作服;扎着头巾的大娘,手里提着装满土鸡蛋的竹篮;还有像我这样带着学生书包的年轻人,大概是返校或返工,司机师傅叼着烟卷绕着车转了一圈,检查轮胎和车顶的行李,烟灰飘在晨雾里,落在他洗得发白的工装上。

七点整,大巴车“轰”地一声启动,驶离大名城,车窗外的景象慢慢从高楼林立变成田埂纵横,玉米地随风摇曳,像铺展在大地上的绿毯,大名这座古城,曾是北宋陪都,如今更多是烟火气里的平凡生活,而我们要去的涉县,藏在太行山东麓的褶皱里,是一段需要车轮去丈量的距离。

穿行在冀南平原与太行山麓

从大名到涉县,全程约120公里,车程两小时多,路线像一条细线,先在冀南平原上画几道弧线,再一头扎进太行山的怀抱。

刚出城时,路两旁是成片的杨树,树干笔直地伸向天空,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,在车厢地板上投下跳动的光斑,有乘客打起了盹,脑袋轻轻磕在车窗上;有人低头刷着手机,屏幕的光映着专注的脸;前排的大娘和邻座唠起嗑,口音浓重,说的是谁家的孩子在涉县打工,过年能带回多少钱,末了还叹一句“山里人不容易”。

车过漳河时,视野突然开阔,漳河像一条银色的绸带,缠绕在褐色的土地上,远处是几个零星的村庄,屋顶冒着袅袅炊烟,有人指着窗外喊:“快看,那是‘大名府’的界碑!”大家纷纷凑到窗边,界碑在阳光下泛着青光,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,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城千年的故事。

渐渐地,路面开始起伏,平原的温柔被山峦的坚硬取代,路边的玉米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嶙峋的岩石和低矮的灌木,车子钻进隧道,灯光昏黄,引擎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嗡嗡作响,像太行山在打鼾,出隧道时,豁然开朗,远处是连绵的群山,山腰缠着薄雾,像给大山系了条白腰带,有人忍不住惊呼:“终于到山里了!”声音里带着久违的亲切。

终点站:涉县的人间烟火

中午九点半,大巴车缓缓驶入涉县汽车站,车站比大名的简陋些,只有一栋两层的小楼,院子里停着几辆班车,车身上沾着尘土,却难掩忙碌的劲头,车门打开,乘客像潮水般涌下,有人拖着行李箱匆匆离去,有人站在门口张望,像在等什么人。

我跟着人流走出车站,一股混杂着煤烟和食物香气的空气扑面而来,涉县的山多,街道也顺着山势蜿蜒,高低起伏,路边的小摊贩支着锅,煮着热气腾腾的“拽面”,宽厚的面条在骨汤里翻滚,撒上翠绿的香菜和辣子,让人忍不住咽口水,不远处,几个老人坐在马扎上晒太阳,手里攥着茶缸,眯着眼聊着天,方言土语像跳跃的音符,在空气中荡开。

涉县最出名的当属娲皇宫,可这次我来,不是为了景点,而是为了看山里的亲戚,舅舅家住在更深的山坳里,从县城还要坐半小时中巴,路上,我看见山坡上有梯田,种着谷子和核桃,谷穗沉甸甸地弯着腰,核桃树上的青皮果实藏在叶子间,像一个个小拳头,舅舅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看见车就招手,花白的头发在山风里飘着,他说:“你坐车累了吧?山里路不好走,但空气好,吃的都是自己种的。”

午饭时,舅妈端上了刚从地里摘的黄瓜,凉拌了蒜末,又煮了一锅柴鸡火锅,鸡肉炖得酥烂,汤汁泛着油光,我们围坐在炕桌旁,聊着家里的琐事,舅舅说今年核桃收成好,能卖不少钱;舅妈说村里的路修宽了,进城方便多了,窗外,夕阳把山峦染成金色,偶尔有鸟儿飞过,留下一串清脆的叫声。

尾声:车轮上的连接与奔赴

从大名到涉县,两个多小时的车程,连接的是平原与山区的烟火,是牵挂与归途,大巴车每天往返在这条路上,载着打工人、学生、探亲者,也载着生活的希望与梦想。

下车时,我回头望了一眼那辆缓缓驶离的大巴车,它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铁鸟,又载着一车人,驶向下一个目的地,或许,人生就是这样一场奔赴,从起点到终点,从熟悉到陌生,再从陌生回到熟悉,而车轮下的路,永远在延伸,连接着山河,也连接着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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